第414章 大伏虎僧
第414章 大伏虎僧
那枯槁僧人眼睑微抬,“因果轮回,报应不爽。尔等昔日得杨承荫蔽,横行无忌,结下多少业障?
彼时他气运正隆,锋芒无匹,然盛衰有时,盈满则亏。
杨承一去,气运如沙,尔等当年借其势而起的业力,此时不偿,更待何时?”
他话语平缓,却字字如锤,砸在在场所有知晓当年旧事的人心头。
在场不少人顿时都想起,当年那位被杨承斩杀的摩利支寺前任大金刚。
大伏虎僧今日出手,恐怕是为摩利支寺被杨承削落的颜面,也可以说是秋后算账。
“原来如此,摩利支寺这是清算旧账来了。”
“大势至僧陨落之耻,摩利支寺能隐忍到今天也实属不易。”
“说起来,白鱼会当年确实跟着那位沾了不少光。”
“大伏虎僧亲至,白鱼会此番怕是难了。”
四周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动。
东方余深深吸了一口气,且仍未放弃机会:“那敢问禅师,我白鱼会要如何做,才能了结这番因果。灵犀宗能奉上的‘香火’,我白鱼会同样能供奉,还请禅师明示。”
此言一出,满场皆惊。
东方余这话,明显是在求活。
能让东方余这等一方豪雄如此,也逐渐大伏虎僧的威势有多强。
人群外围,不起眼的角落里。
不知何时多了两道戴着面纱的倩影。
其中一位素衣女子,身形赫然与此前台上的楚弦音极为相似。
也不知为何,她被这少年吸引,情不自禁就来到后者身边。
“这位公子。”
素衣女子轻声开口,“你觉得,东方会长今日能渡过此劫吗?”
青衫少年拈起一块桃花酥的手微顿,眼里闪过一丝讶异。
因想着好好享受美食,他刻意运转气血改变了容貌,气息也完全收敛,怎么还会有人注意到他?
尤其这女子,尽管对方换了衣服,戴了面纱,以少年那强大的精神力,还是瞬间洞悉其身份。
他心中念头电转,面上却不显山露水“我一个闲散看客,这等动辄倾覆一方豪强的神仙打架,生死博弈,楚大家问我,是否太抬举我了?”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素纱掩映下的唇角弯起细微弧度。
她并未因被点破身份而慌乱,反而离少年更近了些:“公子果然不简单,这么轻易就认出我。”
说到这,她自己接过之前的话题道:“要我看,东方会长今日怕是难了。
且这五年白鱼会实力不断被削弱,灵犀宗实力却越来越强,已凌驾于白鱼会之上,不久前我瑶琴阁山门,便是被他们蛮横踏破。
而今他们还得了佛门大金刚的势,白鱼会更是没法抵挡。”
她顿了顿,眼神带着追忆:“如果杨承殿下还在就好了,一切或许都会不同。”
一直静立在楚弦音身侧粉衣面纱女子不以为然道:“我看未必,你们或许不知道,这位新晋的大伏虎禅师,远比之前那位厉害得多。
据说他早已暗中参透了‘金刚伏虎’真意,境界远超阳神巅峰,踏入了半步炼神之境。
那个杨承再厉害,毕竟已是逝水东流,便是他当年在此,对上今日之局,恐也未必能挽狂澜。”
青衫少年垂着眼睑,淡淡道:“的确有点斤两。”
“有点斤两?”
这话听得粉衣女子不悦,“大言不惭,你自己有几斤几两,敢这样评价一位半步炼神大能,或许他一口气都能吹死你。”
“师姐何必计较,我想这位公子并无此意。”
楚弦音连忙道。
她对这个少年有着莫名好感,不愿意对方得罪师姐。
但她这一维护,反而让粉衣女子微愣。
她目光扫过楚弦音和青衫少年,而后狡黠一笑,故意大声道:“并无此意?没有此意,就能随口说大伏虎禅师只是有点斤两?”
不远处。
双方势力仍在对峙。
“你们也能做到?”
大伏虎僧眼皮微抬,那枯槁的面皮上扯出一丝冰冷笑意。
这笑意,非但没让人感到丝毫暖意,反而透着一股让人骨髓发冷的漠然。
“东方施主,那贫僧你白鱼会,从今日起,道统不存,上下人等,尽皆皈依我摩利支寺门下,为奴为仆,以清净业障,你可能做到?”
“嘶!”
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。
大伏虎僧这话实在太狠。
打散道统,磨灭传承,全体贬为佛寺下贱的奴婢杂役。
这对传承千载,曾为角宿界一方霸主的白鱼会来说,比无疑彻底覆灭更屈辱。
东方余身形剧晃,双目隐隐透出赤红之光。
“放屁!”
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只见东方余身后,一名身材颀长,面容刚毅的青年走到东方余身前。
是东方余的义子梁成。
“义父,这秃驴欺人太甚,我白鱼会纵是破船还有三千钉,何惧今日一战。”
梁成指着大伏虎僧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出来,“什么狗屁因果,当年大势至僧自己不自量力,主动去伏杀杨承殿下,却被反杀,根本死不足惜。
你这老秃驴,用这种事来当因果,想给我们套上枷锁当牛做马,简直就是做梦,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。”
东方余心中咯噔一下,暗道一声:“坏了。”
梁成血气方刚,这份宁折不弯的心性是好的,可此情此景之下,无异于烈火烹油。
果不其然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
徐阔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,幸灾乐祸道,“大禅师,您也瞧见了,听听这小畜生说的什么?
这就是白鱼会对摩利支寺的真实态度,一个小小后辈都敢在您这尊真佛面前吠形吠声,可见白鱼会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。”
大伏虎僧面上那丝僵硬的“笑意”也已消失无踪。
他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眸彻底睁开。
嗡!
顷刻间,一种源自佛门本源的“庄严之威”,刹那如那无上摩利支神山,无声无息地压了下来。
一道若有似无的梵唱自虚空中流淌而出:“唵!”
“噗!”
梁成身上那勃发如烈火的热血气机,如遭遇恐怖镇压,刹那间就寸寸崩碎。